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也有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从桃花镇到奉天城,他同他这个徒弟看过很多山水,也遇见了很多人。
经历过的事和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丝丝缕缕连起来,若是要谢明一桩桩一件件说过来,他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但他独独对言翊问他好几次的“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句话印象深刻。
只是当时满脑子隐藏好自己并未失忆也并未失去满身修为的秘密,竟是丝毫未曾往别的什么方向想过。
如今回忆起来,他当真是愚蠢至极。
十三年的时间太长了,但有人要和言翊说点什么,片刻之间的事而已。
“你很快就可以和苍云重逢了。”谢明说。
先前总是当着别人面说,想要拿回苍云剑,是因为那本身就是言翊的东西。
但这其实只是原因之一,还一个秘密他从未和别人讲过。
苍云剑是言翊从小溪村带出来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把他和自己长大的地方连接起来的东西。
说到底。
都是他的不好。
“二位温存好了吗?”
正出神着,上方蓦地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谢明和言翊同时偏头看去。
“慕深?”言翊微微眯着眼睛喊了一声。
逃避
来人一袭深黑劲装,黑发高束,自下而下朝人睥睨过来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什么没有任何价值的死人。
他脸上带着面具,金属反射出来的光漾开一圈冰冷光泽,在这个充满阴森寒气的塔里,像是从阴暗里滋生出来的恶鬼。
看不清脸,但从那身段和面具上看,确实是慕深无疑。
他手上还有方才杀人所残留下来的血,这会就这么垂着,还有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往地上滴。
滴答几声,在这静谧的塔里,让人听得格外真切。
偌大的塔,再也听不到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第四个人的呼吸声。
谢明的视线从慕深那滴着血的手上挪到他带着面具的脸上,又从他的脸挪到他另一只手上。
另外一只拿着苍云剑的手上。
“这么迫不及待,想拿剑想到直接冲塔里了。”谢明抬头看他,脸上并无波澜,“怎么样,如今拿到了,喜欢吗?”
慕深摇头笑一声,说话极缓:“不怎么样,一把没有剑魂的剑和一把破铁没有区别。”他抬了抬下巴,看向言翊手上的那抹银白,“我其实对你的落雪更感兴趣。”
不知怎么的,短短几句话,却透出一股生死都穿不透的硝烟来。
一个分明是抬头看人,却给人一种他才是高位者的极致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