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方开始要敬酒,她才堪堪回神。
婚礼现场的热闹似乎成了刺耳的喧嚣,每个音节都扎在紧绷的神经上。
南愉看着苏迦西许久。
他似乎挺为沈逾白感慨,注意力都在那边。
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她觉得现场光怪陆离的光线落在他脸上,让她生出了许多陌生感来。
前段时间才平息,或者说强迫不去想起的问题再次被翻出来。
好像有些问题不是不去想,就能够不存在。
南愉垂眸,在苏迦西没有注意的时候,轻轻将那发丝扯了下来。
没有戳破。
今天是洛乔的婚礼。
不体面。
有什么事,也得过了这个节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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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乔需要再换一套敬酒服。
婚礼相对来说十分的繁琐,沈逾白的出现倒是意料之外。
她不能否认,某一刻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
哪怕有部分人已经千疮百孔,可再添新伤时候也不会是麻木的。
敬酒服是一字肩的新中式旗袍款,尺码完全是严丝合缝,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完全按照她身体围度丈量过。
敬酒服按理说也是根据徐安宁的尺寸来的。
换好衣服。
外面人流攒动。
刚出来就喷碰上了神色哀伤的徐安宁。
周围还有一众以前洛乔不对付的各家大小姐,她们未必真的跟徐安宁关系好,只是这种时候有某种想要看徐安宁这种天之骄女热闹的阴暗心思,以及对洛乔上位的不爽。
“乔乔……”
洛乔本来没打算和徐安宁废话,目不斜视要走。
偏徐安宁不愿意,哀伤地唤了一声,上前挡住洛乔去路。
洛乔冷眼看去,等着下文。
徐安宁眼圈红着,咬着唇:“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可姐姐也不能骗你,逾白他其实就是为了跟我赌气,你被他利用了,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过得太好?”洛乔煞有介事的点头:“那你是应该睡不着了。”
徐安宁知道洛乔不好惹,这时候也忍下来了,“我也是为你好,这种没有爱的婚姻不长久,他心里惦记我,你不膈应吗?”
“我天天在八百平大床上醒来,身下枕着爱马仕,全美方钻,各色珠宝古董,是挺硌得慌的,谢谢关心啊,我会好好忍耐这种痛苦的,保证不笑出来。”洛乔懒洋洋的,那语气却气人的很。
徐安宁险些没崩住。
后面原本想看戏的大小姐们都忍不住剜一眼洛乔。
她得意什么!
有人阴阳怪气插话:“要不是捡漏,谁敢娶她啊,当了工具人还沾沾自喜,保不齐三天就离。”
洛乔睁眼看过去:“然后你接盘?也行啊,看二婚的沈逾白能不能看得上你。”
那女人脸一变,气的胸口起伏。
洛乔嗤笑,跟谁斗嘴呢?
徐安宁深吸一口气,表情僵硬了一瞬,又凄楚道:“我知道你在故作坚强,你从小就爱面子,可白公子也回来了,我不信你没动摇,你最爱他了。”
洛乔皱眉:“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啊?我跟你说了?那我真是要吃打虫药了,争取把你早点排出来。”
纵使徐安宁再能忍,现在都忍不住脸色扭曲了一下。
洛乔简直是粗俗不堪!
“你就不想知道白慕舟回来是想干什么的吗?”徐安宁表情无辜:“他是回来退婚的,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恢复单身后,你真不动摇?乔乔,你骗不了自己的。”
洛乔确实是意外。
神情凝固了一瞬。
白慕舟竟然……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