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陆幼卿行事向来稳妥,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可是此物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且她言说世上仅此一粒,”晋阳沉吟片刻后,语气轻得像叹息:“我无法去佐证此物的药效是否果真如她所言,也不知会不会对人体有损害。”
若是寻常之物,自然可交给太医署去查验,并寻人提前实验。待确定无误后,再决定是否要服用。
可是这药世间如今仅此一粒,万分珍贵,容不得任何错失。
那么就需要让她们自己来做决定,是否要服用此药。
“你可知此药从何而来?”
晋阳垂了垂眸,轻声道:“我问过太医署的章太医,他并未见过陆幼卿口中的神医,那治疗时疫的方子乃是陆幼卿拿给她的。那神医只存在于她的口中,无人见过。”
“所以你是怀疑根本没有那所谓的神医。”顾澜溪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
“嗯。”晋阳低低应了一声。
顾澜溪心思流转,脑海中浮现了某个人的身影。
她与晋阳都已猜到背后拿出此物的人是谁,又或者说很难不猜到。毕竟陆幼卿此事做得并不严谨。
她若是真有心想捏造这样一个人,定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破绽。只能说明,她并没有真心想隐瞒。
这世间身怀如此奇异,总能时不时拿出些精妙奇巧之物的只秦珂一人。
或者说当初在清河村时,晋阳便已觉他身上的奇异,不过她没有深究,只要那些东西能为她所用,于社稷有利便够了。
甚至登基后,她还在京城特意帮助隐瞒他身上的异端,不让他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她从未想过秦珂居然还能拿出这样的东西。
而且陆幼卿还特意委婉提醒她,世间仅此一粒,即便她有心再求,亦是不可得。
“他之神异,还从未出过纰漏。所以……”晋阳顿了顿,才沉声道:“究竟用不用,不知澜溪你有何想法?”
顾澜溪却抬手握住她拿着药瓶的手,青花瓷瓶已经染上了晋阳的温度,长长的睫毛好似蝶翅染着霜:“我想试试。”
语气极为认真,笃定。
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有了机会,还是拥有属于她和晋阳的孩子,孩子也许会像她,也许会更像晋阳一些。
无论如何,孩子都会拥有她和晋阳共同的血脉。
若是没有可能也便罢了,可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她又怎么可能放过。
晋阳并不意外她的决定,毕竟晋阳内心深处也是渴望的,犹豫和矛盾不过是担忧会对身体产生损伤罢了。
“好,我们便试试。”晋阳眉眼一弯,尽收万千温柔。
顾澜溪在她要继续说话前,不容置喙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药便由我来用。”
见晋阳蹙眉,眸中满是不赞同,急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分析道:“你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皆关乎江山社稷,你若十月怀胎,难保不会有人趁你虚弱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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