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直接跑了。
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一想到那不小心撞到的场景,整只鬼就开始不断升温,为此连地府的公务都耽搁了一段时间。
他决定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也得花时间搞搞清楚,那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失控感究竟是什么。
而这一躲,就是两年。
再次见面时,男生已经长高了不少,整个人像一株挺拔的小树。
“其实当时,鬼王并没有像他规划的那样冷静下来,也没有做好再见面的心理准备。”
但他还是去了。
因为那天是男生的生日。
虽然是贵,但他隐隐约约知道:18岁,对于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年。
溪白回忆起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想了一会,终于从记忆的深处,翻出来了一点片段。
而这点片段,与顾弛的话,再一次重合上了。
“男生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手边放着一只猪猪存钱罐,还有一只信封。”
存钱罐的肚子已经空了,换成了插着一根燃烧着的蜡烛的小蛋糕。
而信封里装着的,是北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顾弛像是真的跨越时空看到那蛋糕上的蜡烛,瞳孔里的光芒更亮了一些。
“当男生鼓起腮帮子,眼睛亮晶晶地吹蜡烛的时候,鬼王发现自己胸膛里,响起了心跳的声音。”
修为越高的鬼越像人类,当实力登峰造极的时候,甚至连血液流动和心跳都能模仿出来——但这一切都没有必要,所以从来没有什么鬼会去研究和在乎这些事。
但这本不该存在的心跳,自然而然地就来了。
鬼王也是那时候开始意识到。
自己或许早已经在十年的注视之间,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那个叫做“溪白”的小男生。
一切的真相,到现在已经算是很明朗了。
但溪白还是没有戳破。
他就是想看看,顾弛都还能忍多久。
也许是因为有些气对方一开始骗他,又或许是气顾弛明明喜欢自己却不直言,一直到自己听见他的心声,刺激了一番才表白。
所以这一次,溪白就是有点傲娇地想:要等到顾弛自己承认。
否则他绝不说破。
也正是因为溪白的这点小脾气,顾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头雾水的状况之中。
怎么回事?
溪白没听懂自己的故事吗?
一路开车回到校园了,顾弛不时纳闷地观察着,探头探脑的样子逗得溪白想笑。
压了压不自觉上翘的唇角,溪白冷不丁回过头,“怎么了?”
顾弛一哽,无言地收回了视线,专注回路况上。
“没事。”
看样子溪白真的没听懂啊?
顾弛暗暗啧了一声,是自己暗示得不够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