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梁翊敏锐地指向仪表盘。
负责机器的职员说:“应该是我刚刚调试时用的试剂倒进去的色素亮了,那部分是上清液,只有很少量的异能因子,能量很弱,比较容易被色素侵入,但是不持久显色。”
梁翊点点头,看着仪器表盘陷入沉思。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亮点出现位置是松原,冷秋时还会留在松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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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千里之外,梁翊心中所想被复述出来,“你还留在松原?”
“松原是我的家。”冷秋时淡然道,随后步伐平稳地走到靠窗的沙发椅坐下,沉默地打量着他。
一刻钟前,卧室的小阳台发出哐当的声响,似乎是上面的花盆掉了下去。靖霖坐了起来摸黑出去,阳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夜风猎猎袭来。
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一阵淡淡的茶香。
靖霖握紧门把,半晌,才道:“冷老师。”
冷秋时兀自闯入,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靖霖,你要跟我走吗。”
靖霖发散精神触丝,“看”到她的方位,缓缓走过去她旁边的沙发坐下。
“您说什么?”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保存精神力,谁知道等下会不会是一番恶战呢。”
“您要杀我?”声线有些微颤,此时靖霖已经完全做不好表情管理,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心痛。
冷秋时跟他相距半臂,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掐住咽喉。
“萨因很美,那里是完全属于异能者的国度。”
呼吸被掌控,靖霖没有偏移半分,只是轻声说:“如果人人都是异能者,那就人人都不是异能,只是本能而已。”
“那样不比这里好吗,我们付出努力甚至是生命保护的人,他们只会畏惧和讨伐我们。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只是几个低级异形种就把那些居民吓得不敢出门,他们甚至还因此辱骂白塔没有尽力。可是他们不知道那几乎是我们的日常,他们对异能者没有丝毫感恩之心。”
“那是您投掷的异形种。”靖霖提醒道。
“那又如何,只是让他们知道死亡之剑随时悬在头上的感受。”冷秋时久久凝望着他的脸,半晌,放开他的脖子轻轻扫过他眼睛上的纱布,“s级向导也会受伤吗?”
靖霖显得很平和,“您放在药物仓库的那个异形种是炸弹果实,刚好在抑制细胞的药剂旁边炸开了。”
“靖霖,你保护不了所有人,最终的结果只有像现在这样,或者比现在不堪。以你的能力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何必选择麻烦又危害自己的那种。”
“为什么要这么做?”靖霖问,他冥思苦想也想不通为什么冷秋时要在松原放满异形种,还说松原是自己的家,“为了报复白塔吗?”
“报复?”冷秋时笑起来,笑得不是很好听,像是杂糅了悲伤。她的手很冰,在靖霖脸颊边流连,“我只是想让那些每天声讨异能者的人知道我们在领域里面面对的是什么而已。”
靖霖十指绞紧,微微把头偏向声源处,问:“郑景恒也是普通人,您相信他的国家会对异能者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