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不要我了”
声线脆弱,一吹就散。
“我到底该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在雨里飘摇,在风里凋零,颤抖不已。
“我什么都做不好”
“宴宴真的不要我了”
“别不要我”
垂着脑袋,嘴里低声重复着,茫然又无助,眼睛里一片死寂。
宴玦红了眼眶,把嗓子里的哽咽憋回去,冲他轻轻招手:“阿缨,过来。”
那两个字像是唤醒了某种记忆,重尘缨缓慢回过头,眼底依然浑浊潮湿,却还是抱着期待低声问道:
“你是宴宴吗”
“是,我是宴宴,宴宴没有不要你。”
宴玦慢柔柔地哄,手脚并用,静悄悄爬上床,一点点靠近他。
“让我抱抱你,好吗?”
哪怕此刻意识全无,浑身警惕,重尘缨也没有拒绝宴玦的请求,任由他把手摸到自己脸上,像流淌的温水,柔软捧住。
“好好”
于是宴玦完全靠近,急忙拥紧了他。
四行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他咬破自己的手腕,让血液源源溢流,递到重尘缨眼前,另一只手触摸头顶,来回抚摸:“乖,张嘴。”
重尘缨看着那艳红的血,两眼茫然,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但还是听宴玦的话,直愣愣地咬进嘴里。
于是宴玦跪立在床上,一手给重尘缨喂血,一手圈着他的脑袋,指尖按住太阳穴,让织梦再次进入大脑。
剥离噩梦,然后彻底毁灭。
宴玦搂着他,像哄睡一样轻微摇晃,眼睛垂下来,亲他的发顶,一边安抚,一边低声絮叨。
“傻阿缨”
“才一个月就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知道我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寂寥的风凄凄过境,连带起的枯叶声响都是衰败悲鸣。
“我什么都不敢告诉你,怕跟你见面,怕跟你说话,连求你留下来都不敢”
“怕你一见到我,就开始恨我”
重尘缨咬着他的手腕,眼神复归清明的瞬间,豆大的泪珠也在瞬间跟着滚下来。
串成线,落到手腕,混着血,又苦又咸地浸进嘴里。
他松开满嘴血涩,猛地转身抱住宴玦的腰,埋进他胸前,箍紧了拥抱。
“对不起宴宴,对不起”
在沉闷阻碍里沙哑又哽咽地说话。
宴玦圈着他的脑袋,下巴搁在头顶,忽重忽浅地顺他的后背,没接话,只是轻声问道:“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