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说话又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只坐在这里,看着你就好。”
重尘缨心里发涩,知道这事不能着急,便没接话。
不拒绝就是默认。
宴玦于是在他身旁的矮案边坐了下来,安安静静。
【作者有话说】
刺挠啊刺挠啊
不是我的生辰
得到了重尘缨无声的默许,宴玦每天下午都会过来,陪他坐上差不多一个时辰。
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重尘缨有时候会躺在摇椅上休息,有时候会蹲在院子里捣鼓那几坛子酒,有时候也会跟小桐闲聊几句天。
唯独不理会宴玦。
宴玦明明坐在院子里,却被隔绝于外,他耷着眼睛,短时间里不觉得落寞难受,看到重尘缨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反而觉得他是在变好。
只要重尘缨喜欢,宴玦就很容易满足,只是偶尔会羡慕没有生气的摇椅,羡慕被捧在手里的酒坛,甚至还羡慕起小桐。
他以为只要这样坚持个把月,重尘缨会缓慢好转,会逐渐开始跟他说上一两句话,可美好的预想并没有发生。
照样无动于衷,照样视而不见,甚至还把平常休息的位置挪走,在心理和生理上都离自己越来越远,连着撕裂他的心脏,只剩纤薄的血肉巍巍而悬。
他问过大夫,个个都说无能为力。
以至于让宴玦来看重尘缨的每个瞬间都从满足变成了煎熬。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了大半个秋天,到了十月十四,宴玦的生辰。这是他们俩在一起的第一个生辰,宴玦觉得重尘缨一定会记得,也终于有理由开启了这一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站起来,把重尘缨身上滑落一半的绒毯拉上来盖好。
哽了哽嗓子,望向他的眼神都不敢太用力,语气也轻极了,越发谨慎:“今日晚上设了宴,朱砂也在,玄甲卫也都是你认识的熟人,要去看看吗?”
重尘缨躺在摇椅上休息,从越发混沌的神志里清醒,缓慢睁开眼睛,余光瞥见宴玦落寞的表情,又把眼睛闭上。摇了摇头,冷淡开口:“不了吧,我去没什么意思。”
宴玦没想到自己的生辰这天也能被拒绝,更何况这还是约定好的,要两个人一起过。
“可”他下意识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重尘缨再次打断。
“这种事以后也不用告诉我。”
宴玦面色僵硬,忽然意识到重尘缨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不记得他们的约定了。他抽着拔凉的心跳,勉强笑了下:“好”
等宴玦脚步虚晃地离开,重尘缨便再次睁眼,动作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腰还没直起来,一只手便猛地撑住桌面,然后呕出了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