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尘缨闷在他颈窝里,嗓音浸水,断续又嘶哑:“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宴玦敛着睫毛,抿了抿嘴唇,也格外依赖地挤在他肩窝里,再次低声应道:“没关系的”
重尘缨听见他刻意避开问题,眼皮紧闭,又是两行泪滚落下来。
“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什么都没有了。”
手臂收紧,像悬挂在断崖的旅人,全力抓着唯一的枝丫。
“可我还在这里啊”
宴玦忽一插嘴,夹带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委屈音调,因为情绪骤然低落,脸也不自觉地皱在一起。
“是你救回来的,你忘了吗?”
越发沙哑,泣声浓烈。
“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把我给忘了”
针针字字扎进心脏,溢出了血。
重尘缨陡然滞涩呼吸,慌忙抬头捧起宴玦的脸,看见了潮湿陷落的眼睛。
遗失海底,亟待拥抱。
“不会的宴宴,怎么会呢?”他手足无措地用衣袖擦眼泪,又再次揽进怀里,指尖搭在后颈,一点点安慰着。
“不哭了我在呢”
“你不在”宴玦依然哽着声音,整个人蜷缩着,挂在重尘缨脖颈上,脸也看不见,“你都不想看见我。”
像被茧包裹的初生蝴蝶。
无比脆弱。
重尘缨眼神再动,忽然意识到宴玦比他想象的更千倍万倍地需要自己。
越发深刻的拥抱,越发频繁的眼泪,越发纵容的行为宴玦已经不止一次地示弱和求助。
可他却小看且低估了自己对宴玦的影响,理所当然地以为在这段感情里,自己才是付出更多,承受更多的那一个。
因为自己太过热烈,所以忽视了宴玦的细水长流。无止境的包容,无意识的迁就,无条件的顺意,甚至变成了一种习惯。
重尘缨其实早就习惯了宴玦的付出。
甚至于从未料及,宴玦也会因为自己而感到痛苦折磨,并且一点儿也不会少。
而纠结已经既定的过去无非是在给自己、给宴玦徒增烦恼。
更何况,宴玦还有心魔。
他怎么能忘了这茬。
“宴宴,不会了”
重尘缨贴着他的耳朵,长气呼进去,沉声保证。
拥抱更紧,温度更烫。
“再也不会了。”
没有修为又怎么样,只要宴玦还需要他,他就不是一无所有。
宴玦慢吞吞地把脸抬起来,眼眶还发着红,定定看着眨了又眨,语气质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