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止,你胆儿肥了是不是,十年前的旧伤到现在都没好全,要不是瞒不住了就打算一直瞒着我是吗?”
楼月归恶声恶气,提溜着云流止的衣领,整个人往上拽,全不在乎他如今还苍白着脸色。
云流止抓着她的手腕,一边赔笑,一边好言安慰:“又不是多大点事儿,我不想你担心。”
“不是多大点事儿?”楼月归冷哼了一声,手上揪得更紧,若不是布料够好,怕是得全染上褶皱,“什么叫多大点事,非得你快死了才算大事吗?”
她陡然高了音调,让云流止都惊愣了神。
在不约而同的沉默里,重尘缨适时敲响了门。
楼月归松开手,云流止理了理衣领,道了声:“进来。”
重尘缨推开门,看见云流止脸上难掩病态,却还是坐在文书层叠的桌案前,旁边站着楼月归。
“大师父好久不见。”于是懂事地打了个招呼。
楼月归哼了一声,在云流止邻座坐下了。
云流止手里捻起一封信,不等重尘缨询问伤情,便直接开始说正事:“伞氏一族追击妖神蝰日久,终于在南洲边境发现了踪迹,这事本来该是我亲自去,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
他顿了顿声:“只有你最合适。”
云流止重伤,少阁主备守云阁,的确只有重尘缨最合适。
“蝰是五位妖神中实力最强横的一位,就算是玄门九重大圆满,也绝不可掉以轻心。”云流止眼神笃定,沉声叮嘱道,“你们要做的,是把他牵制在域外,随时盯紧行踪,也尽量避免硬碰硬。”
重尘缨点了点头,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四洲的将领过几日马上就要抵达云阁,宴玦要来,他却要走,那岂不是会正好错过?
一次相逢
重尘缨从书房出来,把门带上,便定在了原地。
云流止让他尽快出发,意思是这两天就得动身。南洲边境距离云阁甚远,彼时真和蝰对上了更是不知要多久才能脱身,若这次没见到宴玦,下次再见可真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他低着眼睛慢吞吞地走路,琢磨着有什么好办法既能见到宴玦又能不耽误事。
忽然间脚步一顿。
按照上次宴玦的来信,他这会儿应该在来云阁的路上了,如果自己辛苦点绕个道,脚程再快点,应该是能在他抵达云阁之前见上一面的。
谁还能管得了人在路上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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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南彦作为皇子,照理是不需要亲自上战场的,可他自发请命,说要跟着宴玦为国效力,死生不论绝不拖累,玄武帝也就允了。
他拉了把缰绳,勒马到宴玦旁边,问道:“咱们还有多久到云阁?”
“三四天。”宴玦应道,“北洲边山的路不好走,费了挺多时间。”
玄南彦啊了一声,又忽得偏过头,眉毛高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听起来这么着急着急去见什么人吧?”
宴玦斜睨着眼睛,不怎么和善地看回去,没接话,唇角却若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玄南彦兴致勃勃地撞了下宴玦的胳膊肘,音调跳脱:“诶你说,重尘缨都二长老了,那是不是贼有话语权,在吃住之类上能给咱开个小灶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