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陆衎的声音,她杏眸往上一抬,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却除了一片阴影,看不见人的脸。
大脑蒙了一瞬,三枚捂着跳动有些快速的心口,忽然觉得头顶有些发痒。
她皱了皱脸,突然开口:“陆衎,我头痒痒。”
“呵。”陆衎低声轻笑。
搁在三枚头顶的下巴,随着他的身体微微颤动,好似直接顺着她的头盖骨,直直地传进自己的大脑里。
三枚忍不住别过脑袋,手指用力地伸进头发里,胡乱地挠了起来,又总觉得挠不准位置,心里也开始跟着发痒。
“啧!看来我是太久没洗头了,一痒起来就没完没了,简直烦死了!”
陆衎身子往边上一侧,他歪着头,看着三枚皱巴巴的侧脸,强压着嘴角的笑意,“我给你挠挠?”
“别!”
三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陆衎的好意,身子赶紧往后一躲,特别认真地道:“我自己来。”
陆衎抿了抿嘴,默默收回已经伸了一半的手,眼睑微垂,低低地道:“哦。”
怎么看起来还挺失落的样子。
然而不管陆衎看起来多失落多可怜,她都不会心软。
开玩笑,几天没洗的大油头,能随便让陆衎摸吗?
虽然他下巴就搁在自己的头顶,好在没有什么异味。
但是,若是万一让他摸了一手的油,还有异味的话,自己的美好形象,不就彻底破灭了?
她不要面子的啊!
所以坚决不能!绝对不许!完全杜绝!
三枚彻底忘记了,自己初遇陆衎时的形象有多么狼狈!
她一边挠头,一边抄起地上的大褂,咻的一下从陆衎的长臂下,又窜了出来。
“干正事呢,序三枚!别想些有的没的、沉迷美色无法自拔,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啊。”
三枚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并大声喊话,余光一边偷瞥陆衎一眼,确认他只是有些失落,脸上并没有受伤之类的表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将手里的大褂,轻轻地抖了抖,发现大褂袖口和下摆的位置,并没发生如白墨所言的、突然收紧密封的状况。
果然像她猜测的那般,这长袍大褂就是用来装神弄鬼的?
三枚一边思忖着,一边把大褂铺平在地上,小手缓缓地游走摸索了起来,最后终于在后衣领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纹路。
纹路并不粗糙,柔软又平整,若不是三枚细心,很可能就忽略过去了。
将大褂提到月光下仔细一看,像是用湛蓝色的丝线,缝了一个字。
“塑?”陆衎微微皱眉,在月光下认出了衣领上的字,问道:“这是刺绣?”
“不是。”三枚摇头,“用水术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