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为什么?”穆清羽又诧异问道,虽说军营时常会有俘虏,但用镣铐将人锁在床榻上的却也少见,这样一来他连用恭桶都不方便。
而谢祈只是深深地看向他。“我怕你跑。”
“……”好吧。
身在敌军军营之中,他又能跑到哪里去。穆清羽无奈地躺回原位,如今的处境倒是冲淡了他与故友重逢的喜悦之情。
“你不高兴吗?”谢祈问道,眼瞧着穆清羽脸上的笑意淡去,谢祈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你身在我处境试试,谢小七,”穆清羽质问道,“你如何能高兴?”
“不过,罢了,”穆清羽又翻个身,“我也不怪你。”
他躺在枕间,用手遮住了眼,一副疲惫又昏昏欲睡的样子,而那领口松散着,露出胸间那道青印,叫谢祈的目光停留了会儿。
谢祈沉默着,又看向穆清羽手臂遮挡下露出的嘴唇。
毕竟是世家公子出身,成了将军以后仍能见当初那几分贵公子风采,穆清羽穿着一身宽松里衣,被锁着四肢,这般慵懒的样子不像是个俘虏,更像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
只这一幕,倒是很想让人冲过去蹂躏那瓣唇,但谢祈终究还是忍住了,转身往外走去。
“本王知道了,”谢祈道,“既然你不高兴,我会满足你所求的。”
“将他镣铐与床柱的链接打开吧,”谢祈的嗓音最终从军帐外传来,“允穆小将军在军帐附近自由活动,这是本王的命令。”
床榻上,穆清羽忽然睁开眼,扭头看向帐门。
帐门已经合拢了,依旧是一片昏暗,但穆清羽又高兴起来,谢小七终究还是把他当兄弟的。
(6)
穆清羽走出营帐的时候看了下日头,应该还未到申时,他应该也没睡太久,那么他被俘虏就是昨天或者前天的事。
他扭头,看见几个兵卒正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其实穆清羽嘴上说着他被生擒已无路可逃,但实际上他也还是留有一二法子的,凭他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穆清羽看一眼周围营帐的布局,再看看巡逻的卫队人数,差不多就可以算出周围的情形。
只要他得到谢祈军营的舆图,再观察一下巡逻卫队们换防的时间,那伺机逃走也是有可能成功的。而那舆图,他也有本事寻来。
他忽然轻咳一声,看向跟着自己的那几个兵卒:“去给本将军拿些吃食去。”
那几人面面相觑。穆清羽又重申了一遍之后,皱起眉头不满地啧了一声,才有一个兵卒往外跑去。
穆清羽又道:“本将军要沐浴。”
“军营哪里有沐浴的地方?”其中一个小兵回话道,“平日里我们要洗漱,至多也是去河边洗一通罢了,但王爷说了,穆将军不能离原先那顶军帐太远。”
“你们就不会拿几个桶,去把水搬过来吗,”穆清羽呵斥道,“知不知道本将军的身份,我平素在京中吃香的喝辣的,就是战时都要隔三日沐浴一次的,怎么肃王叫你们听我的吩咐,你们连抬个水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