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怀摇头,将梅花递给她,不好意思说是想她想的。
“太清闲了,不太习惯。”
这话放在旁人身上是胡扯,但卷王有百分百有信服力的。
于是尚芙蕖信了。
她抱着梅花来回镀步,“那对南珠沾过宋党的血,你嫌晦气没给我。之后换给魏家老夫人作药引子,但咱们儿子脑子出问题了,硬说是转赠给魏家长女。”
魏家那位姑娘又向往宫门已久……
见她走来走去,晃得人头晕,陆怀索性伸手拉着人坐下,“所以,迁都的事又是哪门子主意?”
“这是云心法师的话,说我们儿子这病要是想好起来,就得迁到南边去。”尚芙蕖摸摸他骨骼更加明显的手腕,叹了口气,“他就不适合坐这高位,也不愿意成亲……”
太子的病早晚瞒不住。
后继是件大事。
“不用担心。”顺着她的十指,陆怀缓缓扣入,“他要是实在不愿意,也不强求,让祉儿的孩子来就好。”
其实他更属意女儿,但穷兵黩武,厉兵秣马后,又逢天灾岁旱,民困国贫,来不及为长安铺好路。
而且陆云祉随尚芙蕖,赶一下动一下,不赶就不动弹。
这主意确实能行的通。
尚芙蕖叫人搬了自己东西进来,一看就是打算在此长住。但陆怀还没来得及暗暗高兴,便叫她翻出那堆安然无恙的药包。
露馅了。
“陆子昭!”
番外完】
陆怀旧伤一直未愈。
每逢阴寒天气便容易复发,年轻时习武身子骨结实,岁数上来后就逐渐吃不消了。冬日里同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过去帮忙暖暖手。
冰坨子一样。
但尚芙蕖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安王与他势不两立,当年那支箭上必定是抹了毒的。
两人游历多年走走停停,她留意了多少名医与良药,效果都微乎其微。不知第几年,春寒浸骨,他病重一场后,再也没有力气起来陪她游山玩水。
难得天光放晴,风烟俱净。
屋里的药气浓重,苦涩的气息仿若一只钩子,能探进人的喉管将五脏六腑都勾出来。尚芙蕖进来推窗透透气时,正好撞见陆怀靠坐在那儿,半垂着眼帘,手中拿了样什么。
看到她笑着招手,“盈盈,过来。”
日光斜入室,陆怀那张苍白面容被映得几乎透明,几乎要融在这明艳的春光里。他语气柔软,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平和,“这几日我总是梦到从前。”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廊下躲雨。”
尚芙蕖默了下,说道,“记得,你当时还给了我一把伞。”本来她都记得外出带伞了,再后却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