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过去每一个不能改变的过去时间点。
他想终止这诡异的,痛苦的,麻木的一生。
但他生不能,死不掉,他好像被时间抛弃了,他是世界的弃儿,他甚至没有可追溯的过去,他没有最初的记忆。
而当他确认自己的消失的记忆可能是如何的时候,他有隐秘的恐慌。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
他是强大的,因为强大,所以不能暴露脆弱。
就如同墨沉一样,哪怕五脏六腑都被挖出来,奄奄一息像条没尊严的狗一样被吊在山洞里,也不能暴露脆弱的一面。
而现在,有人能在虚假的时间线中,拥有拯救他的可能。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想亲眼看看,他是如何被拯救的。
被拯救一次不够。
他想要被拯救许多次。
因为他是脆弱的,需要反复确认,自己是会被拯救的。
从这一点劣根性来说,他确实,像极了人类。
云见月完好无损的站在墨沉面前,手中的法印随着墨沉神力的消散而消散。
墨沉眸子微微跳动,缓缓抬起手,只是他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
强大的神力再次聚集在他掌心,他这一次,一定能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云见月不闪不躲,开口问道:“一定要杀光所有人,才能让你内心平静下来吗?”
你男朋友和老公真是一个人啊!
墨沉好像听不懂云见月在说什么,只是微微歪了歪头。
为什么不杀光所有人呢?
他从七岁被关到那座院子里,被割肉放血十六年。
他的血肉,他的骨头,哪怕是他的眼睛,内脏,都不曾被放过。
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从他身上拿走他们要的东西,反反复复的进行所谓对圣子的朝拜,而他现在,只是想让那些朝拜他的人,要他那些所谓的信徒,去死而已。
信徒,忠于信仰,就该死于信仰。
有什么不对的吗?
还是说,反了?难道是信仰必须要忠于信徒?
“你不是我的信徒?”墨沉没头没脑的问,迟迟没有攻击云见月。
云见月不知道墨沉想了些什么,她点头:“不是。”
“哦。”墨沉拖着身躯越过云见月,他的身体看起来消瘦清俊,却又好像无比沉重,似乎有人在他的身上压了比山还重的东西。
在他与云见月错身时,云见月拉住他的手:“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你是我的信徒。”
墨沉罕见的懵了一下,双眼迷茫的盯着云见月。
嗯?什么意思?他……也是信徒?
云见月转头看着墨沉,眼神坚定:“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你是别人破碎的信仰,但你从喜欢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永恒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