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来不及细想,将注意力放在今日的重点上:“太子殿下不必动怒,这谢无宴也没几天好日子了。正事要紧,殿下,今日有把握将陛下请出山吗?”
太子胸有成竹:“放心,左都御史拿着尚方宝剑死谏,上有先帝之名压着,下有百官君臣大义架着,父皇今日就是不想出山也得出山。”
“太子英明!”安王喜道。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还不是五弟你出的主意好,张文程的妻女入宫了吗?”
安王回道:“已经悄悄送进了宫,只待朝会时,百官讨伐谢无宴,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好好。”太子应声夸道:“五弟放心,待孤把阉贼拉下马,继承大宝,天下封地随你选,你想去哪去哪里。”
“匡扶社稷,辅佐明君,这都是弟弟分内之责。”
安王受宠若惊,说着就要从轮椅上下来谢恩,被太子摁住。
若他这五弟不是个残废,他是断不敢留着他的。
也算他有眼力见,从小就知道依附他,若没自己这个太子在东宫庇护他,他哪有今日?
“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乱动了,早朝时间快到了,孤去玄清宫请父皇。”
太子摆了摆手,大摇大摆走向玄清宫。
半路上正巧遇见了捧着尚方宝剑,领着文武百官向玄清宫而去的左都御史何元甫。
何元甫老态龙钟,昨日又在玄清宫跪了半日,行动蹒跚,一路由人搀扶着。
一行人来到玄清宫外,齐齐跪下。
何元甫抽出尚方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朝玄清宫内喊道:
“老臣携尚方宝剑,请皇上上朝——”
“皇上可以不怜惜老臣的性命,但不可不尊先帝,更不可不敬江山社稷!”
何元甫视死如归,眉眼弥漫着悲呛之意,他今日此举,不仅是为自己的女婿张文程伸张正义,更是为整个辰国的江山社稷。
自从后宫冒出个谢无宴之后,皇帝的朝政便一日比一日荒废,这是大厦将倾,江山将覆之兆呀。
他身为御史之首,谏君回朝,责无旁贷。
今日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皇帝拉回正途,废去那阉人!
太子见众人跪下,也跟着跪下,喊道:“父皇,谢无宴目无王法,诬陷忠良,已致户部乃至六部混乱,请父皇主持大局,还朝堂一片公正。”
“请皇上上朝!请皇上严惩奸佞!”
百官们齐齐喊道,声音响彻云霄,也激荡着太子的心弦。
只要父皇出山,那便是默认谢无宴过失,谢无宴在劫难逃。
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今日。
这些年,他活得太憋屈了。身为太子,却被排挤在皇权在外,除了个太子的虚名,连一兵一卒的掌控权都没有。
他痛恨谢无宴,一个在东宫连条狗都不算的狗奴才,谢无宴站在那,就是对他这个太子的极大羞辱。
“你们齐齐跪在这,不如干脆直接喊朕一声‘昏君’得了。”
一声厉喝从玄清宫门内传来。
太子满怀期待地望了过去,只见皇帝从玄清宫中走出来,身旁还跟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谢无宴?
太子一愣,谢无宴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