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操作令我不禁有些错愕,怎么其他人不用请香,轮到我们却要请香呢?但二伯跟老爸却不以为然。
随后,二伯艰难站起身,也顾不上拍拍身上的灰尘,慢慢走到神像面前,这时候的黄袍庙主也站起身,给递了三根点燃的香。
二伯站在神像面前恭恭敬敬三拜,然后交给庙主,本以为会插入香炉,没想到接下来的方式可谓令我闻所未闻。
只见黄袍庙主接过二伯手中的香,示意二伯回来跪下,然后拿着香朝神像同样三拜,便插在了神像的身后脖颈处,远远看去像三支箭一样,很是奇特。
这些都做完,庙主才坐下来,拿起惊堂木重拍在四方桌去,随后便闭上眼睛,此时场内一片寂静,我们三人同样不敢胡乱出声,双手合十的等待…
十几秒后,黄袍庙主猛然睁开眼睛,一副凌厉的双眼告诉我这不是爷爷,只见他将目光扫视向我们三人,开口那一刻,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氏,我乃地府鬼差,你家老爷子因生前立功于阳间,已升任于地府执事,现正四处奔波,今由我替带话。”从黄袍庙主口中,传出的是秦广王的声音。
二伯跟老爸听到以后,声泪俱下连声道谢,“感谢先生…,感谢感谢。”
只有我炸毛一般愣在原地,疑惑的盯着黄袍庙主的眼神,心想这特么是秦广王附身?难道大伯也是这种情况不成?
老爸见我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模样,便拉了拉我说道,“儿子,干嘛呢,还不快谢谢先生。”
我迟疑的反应过来,整个人动作都慢了许多,自己的困惑依旧没有改变,但也是轻轻说了句,“谢谢先生…”
在这一瞬间,我察觉到黄袍庙主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很快就消散,我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这附身的的确就是秦广王…
我紧紧盯着黄袍庙主,估计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不自觉往别处瞄了一下,然后快速拿起惊堂木拍向四方桌,“砰”的一声响起,神像背后的三支香也没了踪影。
这时候我听到老爸小声跟二伯嘀咕道,“太好了,我们家这回可出了两名地府的官员,以后说不定能有用呢,得多烧去一些东西,保佑我们平安啊,你说是吧,二哥。”
这番话听到我耳朵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有些恨起了秦广王,竟然骗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馅饼。
我微微抬着头看向黄袍庙主,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无奈出了一口长长的气,老爸还以为我是感到高兴加放心,便将手搭在我肩上拍了拍,我转头看向他时,只见一张欣喜的脸。
无奈,我也露出笑意,与老爸庆祝这值得“欣喜”的一刻,爷爷终于有了“好归宿。”
直到传来黄袍庙主的声音,“林氏子孙,你们家老爷子福气不错,孙子辈中将来也有人功德无量啊!”说话间,颇有欣赏的看向了我,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心里那是一个气,这秦广王到底是个大忽悠,上身庙主,自然也会得知他对我的一举一动,还连带忽悠了庙主。
到这,我们的事也就问完了,我们三人起身后,二伯便从口袋中拿出两张百元大钞,走到神像面前放在四方桌上,紧接着三拜以后,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黄袍庙主说道,“先生辛苦,我们先走了。”
这二百块钱就是这次问话的酬劳,但不能直接给庙主,要先给神像。除了那对为儿子问怨的曾氏夫妻,因为撒泼没有给以外,其他人都给了二百大钞。
随后,我们就从屋内出来了,我回过头看去时,下一个问话的家庭也已经上前跪在地上。
回家路上我一言不发,只听着二伯跟老爸满脸笑意的讲着话,我也不忍心去拆穿这令人痛心的事实,任由他们为此兴奋吧。
我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压抑,拿出手机给陈叔拨通了电话,想问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特别是小时候在家看到的“白衣”究竟是谁。
趁着老爸跟二伯走在前头,电话也“嘟嘟嘟”的响了起来,直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陈叔都没接起来。
转念一想,可能在忙着办事,陈叔就是这样的性格,有时候我都会想,哪天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
回到家,因为心里的烦闷让我无法面对亲人们的欣喜,跟老爸打过招呼后便去了将军庙,打算到偏殿中修炼一些道法,以消除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智。
踏入将军庙时,浓烈且熟悉的香火味扑面而来,四师兄跟五师兄正在正殿忙乎着什么东西,见我过来便朝我招手示意。
但我一心只想去偏殿,随即也简单点头做了回应,见我沉闷着脸,且脚步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四师兄便张口说道,“师弟,节哀。”
“是啊,节哀啊,师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五师兄附和了一句。
我走到将军神像面前,沉声,“嗯”。应了一句,便点上香三拜献到香炉之中,转身走去偏殿。
只留下师兄两人在正殿中,一时间沉默不已,我也没听到他们叫我的声音。
推开偏殿的门,此时三师兄正坐在里面,我不禁一怔,愣在了门口。三师兄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我,满是慈祥的说道,“师弟,坐吧。”
“师兄。”我应声道,踏入偏殿转身关上门,屋内顿时没了阳光照射,变得有些昏暗。
我走到三师兄旁边的蒲团坐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便闭上眼睛,但心里哪有何种道法浮现,全都是这些令人难以释怀的事情。
心中更是觉得,我这个年纪要承受的秘密未免也太沉重了些,虽有凌云壮志,但这未免也太高了!
寂静中,传来三师兄温文尔雅的声音,他轻声说道,“师弟,你可记得师训?”
“什么?”我一时间没理解什么意思,有些疑惑。三师兄沉默了片刻,直到我急不可耐睁开眼看向他,才发现他的目光,同样正在看着我…
“师弟,你去云游吧!”
听罢,我才恍然大悟,陈叔曾说过,心烦意乱者不允许进入偏殿,倘若无法摆脱心魔,便选择外出云游,同样也是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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