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期闻言淡然地理了理裙摆,不在意般提醒,“六妹妹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杨如心脸色微微一紧,正要反驳,杨如期解释道:“祖父恐会不愿。”
“这怎么可能,”杨如心眼睛微睁,不想相信。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杨如期的半边脸上,能清晰地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杨如期抬了右手遮住夕阳的微光,她从凳子上下来,坐到了美人榻上。
“晚些时候,你让二婶婶去祖母那里打听打听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杨如期不疾不徐回复道。
杨如心皱起了双眉,问道,“祖父为何不愿?”
杨如期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兴许祖父还是想将你许给宣王殿下,做不了侧妃,万一能做个庶妃呢。”
“不行!”杨如心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侧妃是正经的主子,庶妃不过就是贵妾而已,这哪能一样,侧妃可是能上皇家玉牒的。
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祖父真的要铁了心拥护宣王殿下吗,哪怕送她进宣王府做妾?又或是随意找个人家?
杨如心的心一下子乱了,她慌忙起身去找母亲商量对策。
杨如心走后,碧青从库房里出来了,手中拿着一块上好的暖玉,递给杨如期,问道:“小姐你看这块暖玉如何?”
上回房嬷嬷提议让她亲手做个玩意儿送给李轻舟,杨如期想了又想,刺绣她不如绣娘绣的精致,若绣得不好她也没脸送给李轻舟。最后还是觉得编根络子,串块上好的暖玉,能挂在腰上。
杨如期细细瞧了这块暖玉,质量上乘,纹样合适,“就这个了,再去将络子的花样都拿过来,我选一个仿着编。”
碧青笑嘻嘻应了。
晚间碧绿打听了消息进屋禀报,白氏带着杨如心去了翠竹院打听老夫人的口风,被老夫人敷衍了几句打回去了。
杨如期略微思索问道:“祖父何时离开的翠竹院,可有出门?”
碧绿答道:“侯爷出了翠竹院便派人去醉春风订了一桌酒席,看样子是要请人喝酒。”
这么晚了,请人喝酒?杨如期不由得猜测杨侯爷到底想干什么,这门亲事他要还是不要。
“唤落月去盯着罢,看看谁赴了祖父的宴席。”
“是。”
亥时初,杨侯爷才回府,落月也跟着回了紫薇院,见杨如期歇下了,便打算次日再禀报。
“侯爷派人去请的人是刑部尚书董之风,出包厢门时,侯爷似乎心情不错,倒是董大人笑得有些勉强。”
杨如期闭着眼睛坐在妆台前,碧青替她挽,落月站在一旁立马把昨夜的事报了。
杨如期闻言瞌睡醒了大半,都这个时候了,杨侯爷竟然还想用离王看上杨如心这事为筹码去和董家谈判,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董家和宣王殿下,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转投颜家和离王殿下麾下。
她弯了弯嘴角,正合她的意。果然,杨侯爷还是想赌一把,那么刑部尚书大人,又或是娴淑妃娘娘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一早董夫人便递了牌子进宫,咸福殿里娴淑妃半躺在贵妃榻上休憩,芳铃指挥宫人备好茶水点心,又吩咐人去司膳司拿江南新进贡的新鲜柚子回来招待董夫人。
依照董夫人正三品诰命夫人的品级,可直接坐轿撵到咸福殿门口。
宫人禀报董夫人到了,芳铃立即就扶着娴淑妃起身去门口迎了迎自个母亲。
董夫人先是行了礼,再拉了娴淑妃的手,盯着她瞧,心疼道:“娘娘消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