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你仔细想想,四姐以公主的身份做的哪件事比我们差了?”
胤禩叹了口气,轻声道:
“不说她幼时便种出了亩产千斤的冬小麦,便是牛痘和商队之事,我们这这些做皇子的能比得上她吗?”
没等胤禟说话,胤禩指了下北边,继续道:“准噶尔汗国快要起战事了,皇阿玛对四姐的忌惮,也代表了他对喀尔喀蒙古的不放心。
更何况,九弟,你觉得以四姐的聪明,她现不了皇阿玛的怀疑嘛?或许四姐主动让五哥和十弟过去,就是为了让皇阿玛安心。”
“可五哥和十弟听四姐的话,皇阿玛难道不知道嘛?”
“知道又如何?”
胤禩皱了下眉头,缓声道:
“在皇阿玛心里,四姐与我们数年未见,年少的情分早已稀薄,哪能抵得上君父的赏识重要?”
胤禟怔怔地看着胤禩,沉默了半晌后,声音干哑地问:
“八哥,你会为了皇阿玛的看重放弃少时的情分嘛?”
“不会。”
胤禩斩钉截铁地回:“便是日后我受尽皇阿玛冷落,我也不会忘了兄弟间情分。”
他从来没忘记,作为一个母族不显的皇子,他能被人推崇最大的原因便是他重情重义。
“我相信八哥。”
胤禟紧绷的脸色稍缓,他抬起头朝胤禩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余光却扫见胤禛的马车从远处过来了。
他当即撇了撇嘴,冷声道:
“不过,八哥,我觉得我们那位不近人情的四哥肯定会为了权势不要兄弟。”
“不许胡说。”
胤禩笑着睨了眼胤禟,“四哥面冷心热,我相信他也不会的。”
“八哥心善,但还是小心些为妙。”
胤禟冷哼一声,“我怕你被两面三刀的小人坑了。”
“好了。”
胤禩瞧见胤禛的马车在前方停下,拉着不情不愿的胤禟上前问了声好后,带着胤禟回府了。
等他们走后,苏培盛凑到胤禛跟前,小声道:“主子,八阿哥和九阿哥来这是送五阿哥和十阿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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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胤禛想起昨日夜里年羹尧传来的消息,面色不虞地让苏培盛出去。
年羹尧说,四十六年,江南大旱,朝廷派去赈灾的银子和粮食真正用到百姓身上的不足三分之一。
胤禛没忘记四十六年太和殿上,八弟胤禩当着皇阿玛和文武百官的面,自请前去江南赈灾的场景。
他不想去怀疑打小他便爱护着长大的八弟,可他认真回想了江南灾情过后几年朝堂中的局势变幻,突然意识到八弟确实是从那时起,开始成为了官员们嘴里“重情重义的八皇子”。
枉费他以往觉得是八弟冒着危险去江南杀贪官的担当,赢得了朝臣们的赞赏。
如今细细想来,若八弟真的不管不顾地把贪官杀了,又死死咬住背后的主子不放,那那些站在太和殿里上朝的官员怎么会安心地投靠八弟?
只怕是会像厌恶冷血无情的他一样,厌恶八弟吧?
胤禛揉了揉眉心,他昨夜整宿未眠,还是没想明白该如何对八弟?
他想暗中派人去江南查四年前的事,可他又怕走漏风声,引来皇阿玛和八弟的注意,到时候,他与八弟恐怕只能针锋相对了。
但若是不查,对贪污腐败半点都姑息不了的胤禛又觉得夜不能寐。
他忘不了南书房里夫子们的教导,他也记得自己身为皇子,衣食无忧的日子是因为千万个辛勤劳作的百姓才有的。
几经挣扎后,胤禛叹了口气,决定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坐直身子,微微提高音量把苏培盛叫进来,沉声道:
“派人暗中去查查四年前八阿哥去江南赈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