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徽像是安慰般的,“这世?间的女人?那么多,少将军要舍了江山,做个情种吗?少将军不要误会了,大业将成,不仅是主人?需要少将军,少将军更需要主人?,咱们可是互相成就的关系啊。”
“可是秦姝已经这样了!”谢行周话中带着颤音,“内息大乱,身受重伤,即便侥幸能救回来,也起码卧床数月无法起身,她对大业已经造不成威胁了,不是吗?既已算不成敌人?,我便想要搏一搏,救我心爱之人?一命,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们都不允许吗?”
尹清徽思忖片刻,无奈地后退一步,招呼其余活着的黑衣男人?:“撤!”
敌人?尽数离开,谢行周终于泄了口气,转身走到阿姝身边,歉意?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阿姝掀了掀眼皮,声音微弱,“胡说……明明就,刚刚好?。”
谢行周紧蹙着眉,盯着她从背上贯穿胸口的致命伤,想要伸出的手颤了颤,别过?头去?,掩住眼中的泪,只说:“我用你的名义,破格将马车停在殿外,这就带你出去?。”
阿姝沉重地点点头,“做得……好?。”
如今有?资格在皇宫内骑乘的人?不多,秦姝算作一个,虽说平日里鲜少做这种张扬之事,但眼下皇帝对她宠信,她在皇帝那里还留了个骄纵使性?的印象,即便破格使用马车,也不会让皇帝有?太多怀疑。
至多是派人?问问她进宫了怎么不来看他。但只要此刻出了宫,藏住她受伤的真相,其余的对秦姝来说就不重要了。
“姐姐,回家。”
阿姝这一路上的状态都很不好?,她想强行控制精神不要入睡,却也抵不过?袭来的倦意?。再清醒时,是九层台内的军医为她拔箭,她被生生痛醒,入眼便是众人?紧张的神色,和军医无奈地摇首。
“入箭太深,实在是……”
簪月疯了一般揪着军医的领子,“你们不是替主子处理过?很多次这样的伤口吗!不是应该很有?经验才是吗,这次怎么不行了,你说啊!”
军医无奈道:“殿下内息本就不稳,动了武便是雪上加霜,何况这次的箭是近身发射的弩箭,对身体造成的破坏力和殿下特制的箭怎么能一样?”
“那你就要看着主子死吗!”
“簪月。”阿姝轻轻唤道。
簪月如梦初醒,松开了揪人?衣领的手,飞扑到床边哭诉道:“殿下……殿下,你哪里疼,你告诉我……”
秦姝费力扯了扯唇角:“不疼了,哪里都不疼了。”
军医垂首在一旁,躬身沉重道:“殿下。”
“我知道,这次难为你了。”秦姝道,“没关系的。”
军医叹了口气,只说道:“下官已为伤口做了处理,但殿下此次的凶险,真的要靠自己挨过?去?了。”
秦姝闭了闭眼,没有?再说话。
军医缓步退了出去?,谢行周与桃良紧随其后,三人?到了门?外,谢行周才低声问道:“殿下这次,还有?几成的……生路?我可还能做些什?么?若有?什?么药比较难找,我……”
军医摇摇头,“不足一成,所以此刻任何药都没了效用。今夜是最?凶险的,若殿下有?生念,或许……”
房内的簪月显然是听见了这话,倏然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唯一的一颗丹倒在手心,她靠近秦姝,轻声哄道:“龟息丹不仅有?假死功效,更能帮你吊着一口气,延缓伤势的扩散,殿下张嘴,我们把?药吃了好?不好?……”
秦姝掀了掀眼皮,将头别到一边,无声地抗拒着。
“吃了它,说不定能保你的命啊!”簪月急得直哭,“难道武功和亲手报仇……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等你好?起来了,稳坐后方指挥军马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就不能有?自己的私心吗?”
元姬一直在门?外守着,此刻听见屋里动静的异样,想要踏入,却被谢行周抬手阻拦。
两人?对视,还未等元姬开口,谢行周却又将手放下了。
元姬知道他都是为了阿姝,顿了顿才道:“多谢。”
她踏入那道门?时,正巧碰见秦姝费力抬起手,怒而将簪月掌心的丹药挥到地上。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