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卫云章问。
“一定要这样。”她点头。
卫云章捧过她的脸,俯身吻了上来。
一个暌违了几个月的吻。
在他发现她的身份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然而身体的印象还在,他们在初成婚时的那些缱
绻流连,此刻如同回流的潮水,充盈了彼此的躯壳。
他很温和地触碰着、抿舐着她的唇瓣,一朵微微干枯的花,在他的浸润下,渐渐变得水润丰盈。
崔令宜睁着眼睛,虚抵着他的肩膀,微微抬起了下巴。
他的舌尖扫过她的齿列,让她想起初春时新生的叶芽扫过指尖时留下的酥痒。她颤了一下,以为他要更进一步,他却撤了回去,重新含住了她的嘴唇。
她喉咙里逸出含混不清的气音,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愉悦,像是融化的糖浆,被他抿入唇齿,什么也没留给黑夜。
她抱着他,而他吻过她的嘴唇,又去吻她颤动的鼻尖,吻她湿润的眼睛。
崔令宜不记得他们到底亲吻了多久,只记得他后来将她抱在怀里,说了句:“睡吧。”
于是她像曾经许多个夜晚一样,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再提昨晚的事。
那些直接的、纠缠的、或轻或重的吻,全都留在了深夜。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吻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新婚时那些快乐的时光都可以当作不存在过,这个也同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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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们按照吩咐买来了骑射服,穿着上马果然比常服舒适许多。而尹娘子看起来也比昨天适应了不少,再次坐在马上,身体放松了许多,也能跟得上马的节奏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只是中间停留的大多是些小镇,简单补给还够用,但若想买点大东西,就不太够了。
比如,马。
崔令宜和卫云章在营州买的马质量一般,没护卫们从京城骑来的马耐力足,尽管有两个护卫早就与他们交换了坐骑,但骑上普通马的他们总是会落后其他人一截,其他人都中途停下来修整一会儿了,他们往往才刚刚赶到。于是形成恶性循环,马跑得慢,休息得就少,然后跑得愈慢。
那两个护卫提出让卫云章等人先走,不必在乎他们,卫云章却觉得留他们两个在后方不妥,万一被拂衣楼的人抓走了怎么办?又会牵出一堆麻烦。还不如一群人一起行动,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遂拍板在乾州略作停留,前去买马。
乾州是目前离他们最近的大州府,尽管还比不上江南那些商贸繁荣之地,但比营州富庶不少。当初崔令宜和卫云章从京城出发,为了躲避卫相的追兵,绕了山路,并没有经过乾州,但如果是走官道坦途的话,其实是会经过此地的。
乾州没有匪患作乱,百姓安居乐业,路上行人如织。街道两旁管得不严,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
两个护卫负责去换马,卫云章站在路边问崔令宜:“想吃点什么?”
崔令宜道:“随便吃点吧,上菜快的就行。”
于是便随便找了个街边的摊子坐下。
卫云章、崔令宜、尹娘子三人一桌,剩下的护卫再一桌。
现成的刚出锅的煎包端了上来,崔令宜心不在焉地夹起一个,在卫云章开口阻止的那一刻,直接咬了下去。
然后热油滋了卫云章一脸。
卫云章被烫得直接站了起来,一瞥眼发现崔令宜自己也被烫到了舌头,正一脸痛色地吸气,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你急什么?买马的还没回来呢!”
崔令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挡在嘴前,另一只手悄悄给伸出的舌尖扇风。
尹娘子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给她:“衣服上也溅到了……擦擦吧。”
卫云章顺手接过,先给无暇腾空的崔令宜擦了擦衣领上的油渍,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叫来小二,让他们上壶凉茶,不要热水。
凉茶端上来了,崔令宜连忙喝了两口,这才觉得舌尖的麻痹感缓和了些。
她看了卫云章一眼,见他脸上被油溅到地方有一点泛红,不由升起一丝心虚与歉意:“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卫云章道,“你嘴里有没有烫到,没起泡吧?”
崔令宜:“没有。”
“我瞧瞧。”
说着,他伸出手,掰过崔令宜的下巴,想让她张开嘴,却被崔令宜反手拍掉了。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她有点儿尴尬。
卫云章:“你别不好意思啊,万一真的烫到了,不及时处理,后面有的难受!”
崔令宜:“这还用你说吗,我能不知道吗?”
“我这不是怕你忍……”话音未落,卫云章忽然感觉后脑“啪”地一痛,一股大力按着他撞向桌子,若不是他躲避及时,只怕要整张脸都要埋进那一盘滚烫的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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