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甜蜜与苦涩交替的,难言的微妙。
不过,我忘了。当初的那个人,可以毅然地离开。莫言,自然也可以。
更不用说,本来,他的到来,便是有着一年的期限。
原来,并不是他的心思太过复杂,而是离别的时间太过清晰罢了。
他不能留,我不能走……
好不容易找到的宝物,在我的视线中,渐渐远去,沿着那条浅灰色的线,回到了他的世界。
很难形容这种心情,空荡荡的,没有悲伤,没有欢乐……
如果我一直等着的话,你会回来吗?
或者说,回来的,还会是你吗?
大概吧。
他走了以后,日子还是这么过。就是狐狸小子每天长吁短叹的时间变长了,他想念那个小姑娘,粉粉嫩嫩又好欺负。
他想念的紧的时候,会偷偷摸摸地循着气息去找。
我却不行。
所以,回来的时候,狐狸小子看我的眼神,总是带了些令人觉得很不悦的怜悯,所以,回来以后,狐狸少年都会很凄惨。
我等过了春去秋来,等过了冬雪消融,等过了狐狸小子的哥哥当了族长和他老婆生了三只小狐狸,等过狐狸小子每一年的长吁短叹,到后来变成了莫名其妙的脸红发呆。
然后,在夏日的午后,阳光依旧灿烂的午后,等到了,那个我一直等待的,心甘情愿等待的人。
这一次,不会离开了吧。这一次,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让你一直一直地念着,不许忘记。
不许。
菊花花会
庆丰节后的第七天,天气晴,万里无云。
早起的莫言,在自己的床边,见了一张请帖,硬皮暗色,镂着沉稳的暗丝金线的菊花,细丝一般的花瓣微卷着下垂,花心处还带了几滴晶莹的露水。
秋天……所以不是木芙蓉主持,而是菊花吗?
莫名的,莫言觉得有些不妥,有一种……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了的感觉……
小姑娘还在睡,自从那一次让她看了守护灵化形,便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莫言推了门,小心的不发出声音,脚步也放轻了些,走早自家妹妹的床边坐下。看小姑娘鼓着脸颊,皱着眉头嘟了嘴,睡意正浓却是因为生物钟想要起床的模样,莫言抬手轻轻附在了莫语的额头。
带着微微的凉意的手掌,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触摸,又或者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总之小姑娘嘟哝了些什么,眉头却是舒展开来,又睡了去。
莫言抿嘴笑笑,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投射进来,打在少年琥珀色的眼瞳中,晕开了一种近似在温柔和冷漠之间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