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婧初轻扯了嘴角,难得温柔一笑。
是,为数不多的日子了。
无论今后是什么结局,成王还是败寇,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炭盆边上暖融融的火光让她看上去格外温婉,但是身边的人却不会被这表象迷惑。
被迷惑的人坟头草早就三米高了。
他视线下移,转到了她手中的书上,微带惊异道:“你在看雁丘词?怎么?没想到怎么太子殿下竟喜欢这般缠绵的词句。”
贝婧初抬起书一看,被风吹过的页翻到了不知哪里去,露出其上格外婉转的文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贝婧初嗤笑一声,情话张口就来。
“那可不是,这有情人不是正如我们?”
蒋珑守:“”狗都不信。
但是她演技一向好,眼神让人沦陷,蒋珑守伸手,把她的脑袋掰过去,并提醒道:“你别看我,容易引人误会。”
贝婧初:?
蒋珑守叹气:“为什么有人的眼神看狗都深情啊。”
贝婧初:?
有吗?她怎么不知道?
某人语气幽幽:“别整这死出,说真话。”
贝婧初收回自己的演技,将书页翻到它原本该露出来的那一页,盖住那缱绻悱恻的词句。
她随意道:“真话就是我并不太信情爱之美。这十七年来,光是京城中的分分合合就数不清。许下誓言的时候是真的,后来的相看两厌也是真的。”
“生死相许什么的,更是愚不可及,什么情值得人放弃性命?我觉得,性命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什么爱过去恨过来的,去种田饿上两顿就老实了。”
“”
那人静了几息,随即附和道:“我亦觉得蠢,这世上的有情人千千万,谁家柔情蜜意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白首之约。一旦一方死了,男子另娶,女子另嫁,谁能生死相许,嘴上说说增进情谊就罢了。”
“为了所谓的情爱丢弃性命的是蠢货,反正我是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
贝婧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也不会。”
恋爱脑太多了,难得见到清醒的,贝婧初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秋猎开始,依旧是秦王代天子主持。
这年来,秦王代天子事似乎已成惯例,官员们都见怪不怪了。
一些隐隐的打量视线朝着贝婧初看来。
按理说,就算皇帝有什么不便,也该太子上,却直接无视她抬举秦王。
贝婧初知道他们在看好戏,以前贝靖裕做这些,她都深居简出,没有出席。
现在第一次对上,有人想看她的反应。
可惜她从不做无谓的挣扎,毒蛇都是伏在暗处一击必中的,哪儿会做什么虚张声势的无用功。
贝婧初太过淡定的样子让想看好戏的人无比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