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不远处的殷楚。
殷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并无添油加醋,只是事实的复述就让人血压飙升。
贝婧初冷笑一声,安慰周欢酒:“不用听他屁话,你该拜就拜,该守就守。”
她一发话,那些宾客更不敢吱声了。
有人甚至改口夸赞道:“周监丞纯孝,定能上感动天。”
“老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倍感欣慰的。”
他们仿佛被点醒了一样,一群人摸准了贝婧初的态度,纷纷夸赞周欢酒对亡母的孝心,以求在太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仿佛方才一个个拿着礼法压人的不是他们一样。
周欢酒攥紧了贝婧初的袖子,感到何其讽刺。
今日平淡的度过,次日朝上,好些御史上奏参周欢酒身为周誉的长女,却为出母守孝。
童怀恩作为太子党,不可能看着自己人被弹劾,向御史辩驳道:“为父后者,出母无服。”
“周监丞又不是嫡长子,怎么不能为母守孝?”
御史明显有备而来,老神在在:“太子殿下也不是嫡长子,难道就不是储君了吗?”
“。。。。。。”
这话还真不好接。
御史乘胜追击:“现在女子也能继承父亲的家业,周监丞身为继承生父家业的长女,自然是为父后者。”
“莫非这些女子既要又要,又想做继承者,又不想承担继承人的责任吗?”
“你。。。。。。”
他被说得卡了壳,其余人也找不到辩驳的方式。
即使私心里觉得周欢酒并没有过错,可情谊是情谊,礼法是礼法。
即使周誉那点家产对周欢酒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但她就是因此,不能为母守孝。
皇帝突然唤道:“太子。”
贝婧初起身。
“你如何看的?”
贝婧初知道,现在皇帝反常,她最好的做法就是乖顺一点,说一句‘任凭陛下做主’。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过招摇碍了皇帝的眼,纵观古今,少有储君的势力能比得过她。
以前皇帝觉得她弱小,所以尽力扶持,却突然发现她已经成长到能和他对抗的程度,暗生警惕。
贝婧初的话吐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决断,若是真认为周欢酒有错,又会如何责罚。
若是人犯了礼法,人却无错,那便是礼法的错。
她缓了缓,坚定了想法,现在皇帝见她不顺眼。
就算装乖,也只会得到一句‘毫无主见’的评价,还不如说实话。
“儿以为,周监丞为母守丧,天经地义。”
“出母无服,有悖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