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弟!”
徐韶华刚一走出贡院,安望飞便冲着他招了招手,两人身上都有味道,谁也没嫌弃谁,只并肩走着,安望飞忍不住道:
“华弟,我怎么觉得你我仿佛参加的不是一场考试?”
旁人科举完后,都灰扑扑,有气无力的,倒是华弟,那双眼睛晶亮极了,站在人堆里任谁都想多看两眼,整个人都仿佛带着光一般。
徐韶华不太明白安望飞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只是随意一笑,眨了眨眼:
“或许,是我顿悟了。”
安望飞闻言登时不干了:
“华弟你竟忽悠我,当我是三岁顽童啊!”
两人追逐笑闹,走了一截这才看到了在马车旁等着的林亚宁和徐远志,林亚宁连忙让两人上了马车,里头是温热的羊肝汤,羊肝被切的很薄,尝不到什么滋味,可细细品来又多了一丝厚重的味道。
“羊肝有明目之效,伯母怎么知道这两日我写文章写的眼睛都花了,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
安望飞一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纵使他爹不能陪考,可谁让他爹有眼光,与伯父结为异姓兄弟,现如今有伯父伯母在,他也不算是孤零零一人了。
安望飞将眼中热意逼退,又喝了一碗,这才停手,徐韶华慢吞吞的将口中的羊肝咽下,这才开口:
“我娘她以前也不懂这些,想来也是打听到的。”
等回了徐宅,听大用说了一嘴,徐韶华这才知道是自己二人在贡院考试,爹娘坐不住,又去医馆请教了食补的方子,又提前一天定好了羊肝,这才赶在中午前煮了这羊肝汤。
“我一场科举,倒是折腾了爹娘一通。”
徐韶华不由得摇了摇头,大用嘴快道:
“哪里,郎主和老夫人都是心疼郎君,这才如此,郎君这两日都瘦了一圈,小人看的都心里难受,何况郎主和老夫人他们?”
徐韶华笑了笑,未曾再说什么。
许是因为休息了一整日的缘故,徐韶华今日洗漱一番后,倒未曾直接入睡,反而一身清爽的坐在书桌前又看了会书。
而另一边,陈庭齐和谭越书共同商议的考题也已经在印刷完毕,谭越书这会儿也彻底没脾气了。
这陈大人吧,说他温厚,看看他写的考题,都要吓死个人,可若说他张扬,可其在自己面前又十分胆小,真真是让人看不透。
这会儿,陈庭齐喝着茶水,看着帘外人影憧憧,显然他们此刻正在整理考题,等待明日的发放。
谭越书忍不住轻咳一声,低低道:
“陈大人,听说……那位徐解元此番提前一日便结束了答卷?”
徐韶华的存在本就是两人能坐在这里的根本原因,二人对其多有关注也是常理。
况且,考生若有异动,巡考官告知总裁也在规矩之内。
只不过,让谭越书没有想到的是,在陈庭齐那样刁钻的论题之下,徐韶华竟然提前停笔了!
谭越书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差点儿炸了,他私心想着,圣上只怕也不是不想要此子入朝,否则为何要让自己来看着。
可是,那徐韶华竟是这样放弃了吗?
陈庭齐这会儿也不由得动作一顿,半晌这才开口道:
“有私心之人,乃天下之人,无私心之人,可称一句圣人,不过一道问心之论,他若都过不去,更遑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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