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说不定现在自己家里世世代代伺候的那几亩地,已经被邻村的刁民给占为己有了!
这可怎么行,土地可是一大家子的命根子,从祖爷爷传到爷爷,传到老父手上,再传到自己手上,将来还要再传给儿子孙子。
先前为了活命没奈何把地撂在了家里,但现在有机会再回去把地拿回来,这怎么能拒绝。
落叶归根,总得要回去的,跟在玄女娘娘身后,怕什么,退一万步……
“当家的。”妇人抱着小儿子,牵着大儿子,惴惴不安道。
她当家的咬了咬牙,看了看白白胖胖面色红润的老婆孩子,又想起还在村里时,老婆面黄肌瘦,小儿子饿得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攥紧拳头使劲砸在地上,“娘娘说回去,那咱们就回去!”
退一万步,这些小道士当日可以为了娘娘杀人,他也能。
官差再敢来,定要割下他们的人头来祭祀娘娘!
……
玄三在队伍里并不起眼。
尽管他身材昂藏,脸上还有一道显眼的疤。
但在这个队伍里并不问来历,也没有人关注他脸上那道疤是不是埋藏了什么秘密。
在某一天,他悄悄的跟上了队伍,晚上扎营时有人来问他姓甚名甚,年龄几何。
他想了想,问这里的主人姓甚名甚,拿着一根笔悬空写写画画的道士愣了一下,说这里没有主人,非要说的话,就是玄女娘娘。
那么,玄三就叫玄三。
这名字古怪,但那个登记的道士也不很在乎,记下来就走了。
之后玄三就每天跟着其他人一起,吃粥,吃咸菜,中午和晚上扎营的时候,上扫盲班,学几个简单的字。
直到今天,所有人都狼吞虎咽的吃着娘娘赐下的鸡肉,热腾腾的肉香气一阵一阵往玄三鼻孔里钻。
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旁边的人都能听见玄三肚子在咕咕噜噜乱叫,忍不住道,“你不吃干啥呢?”
勉强提醒一句之后,继续把脸埋在全家桶里一顿狠吃。
玄三全都充耳不闻,把红白相间的纸桶端端正正摆在面前,一根指头也不去碰。
他就这么饿着熬过了一顿午饭。
直到饭后,张小道士说,玄女娘娘要回去。
四周顿时爆发出一阵琐碎的议论声。
玄三无意识的皱了皱眉毛,也不去问,只凝神细听。
他来得晚,并不清楚在娘娘庙里发生的那些杀人事件始末,但静静听了片刻,也就清楚了来龙去脉。
四周议论纷纷,玄三忽然抓起已经凉得差不多的全家桶,一手撕开汉堡上的油纸,一手把吸管插进可乐杯里,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先前那个问他咋不吃的人吓了一跳,懵逼的问,“你咋又开始吃了。”
玄三没理会这个人,专心致志的吃喝,一口就啃掉半个汉堡,再一口整个汉堡都消失在他嘴里,炸鸡和脆皮烤鸡更是连着骨头一起嚼碎了往下咽。
他吃得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全家桶就被他吃了个底朝天。
看得出来他根本没吃饱,只能勉强算是垫吧了垫吧。
旁边的人又没忍住开口,“饭点过了,没吃饱也没处再要了。”
玄三这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站起身来,径自走向负责他们这个纵队的年轻道士。
在距离道士两步的地方站定,玄三也不多说话,撸起袖子露出来自己胳膊上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