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苻石亲自率军到了淮河以?北。
不出?郗归所料,项城果然没有守住。
苻石带着二十万人前?来,不过半日?的工夫,便将项城据为己有。
休整了一夜后,便兵分三路,朝着江陵、寿春、洛涧出?发。
很快,扬州便传来了消息,北秦军队已突破洛涧,进入扬州地界,朝着梁郡的方向奔袭而来,看样子,是打着直取广陵、自采石渡江的主意。
敌军已经距离建康越来越近,可何冲与谢墨带着的两支军队,却始终没有消息,更别?提寿春与江陵的战况了。
自从大批秦虏强渡淮河,敌我双方便在江淮之?间的广阔土地上展开?了交叉作战,以?至于音信阻绝。
最新的战报迟迟无法被?送到郗归案头,她只能期盼此前?的预演足够充分,期盼诸将都能想出?随机应变、灵活机动的应对策略。
“给桓元的信送到了吗?”郗归的手指叩着桌案,眼睛盯着舆图,脑中飞快运转着,口中还在确认一道道消息。
“您放心。”南烛毫不犹豫地答道,“大江航线尚未阻绝,咱们的信是前?天?晚上送出?去的,共五路使?者,分别?走水路和陆路,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能到。”
“嗯。”郗归点了点头,继续在脑中预演着数支敌我军队的行进方向。
前?天?夜里,在做出?放弃洛涧的决定后,她便命人给桓元传信,告诉他,如果江陵战事顺利,那便收拾兵马,直奔襄阳而去,不用管寿春的战况,只拼尽全力,急攻襄阳,以?围魏救赵的方式,牵制北秦西?线兵力,让苻石不得不分出?心神。
桓元若能收复襄阳,那将会是这场南北大战中一个了不起的战绩。
对此,他不会不心动。
再者说,北秦人暴虐成?性,巴蜀诸郡与襄阳士民本就心系桓氏,秦军又忙着东进,如此一来,收复襄阳的难度便会比之?前?稍低一些。
桓元打着全众江南的主意,在上明龟缩了那么久,休整了那么久,等的便是一个一跃而起的时机,不至于没有这一战之?力。
一旦襄阳到手,荆州军便可整顿旗鼓,沿丹水而上,自武关?道直达长?安。
而长?安,不仅是中朝的旧都,更是北秦的国都。
一旦襄阳失陷,长?安危急,苻石不可能不自乱阵脚。
如此一来,东线战事,便再无需担忧了。
郗归手中拿着一块代表着荆州军的黄色磁石,于地图上反复推演,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台城之?内,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对峙。
皇后王池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心中寂然无力。
她实在不想再像方才的琅琊王与从侄王安那般争执什么,更何况,她从不过问朝事,根本就无从辩解。
可她不能不辩。
庆阳公主进了趟宫,圣人便急召琅琊王、王含、王安三人进宫,等她受命而来时,殿中已是剑拔弩张。
琅琊王一句接一句的怨毒之?言,直听得王安脸色煞白,圣人更是怒不可遏。
若非不想在这国难当头之?际、被?天?下人耻笑兄弟阋墙的话?,他早就顺着心思将琅琊王下狱了。
王池并不在意琅琊王的结局,此人身为皇亲,却勾连外贼,实在可耻可恨。
可她不能不在意王安!
圣人言之?凿凿,分明就是将这叛国的罪名?记到了太原王氏头上,甚至气得略过了大王、小王的差别?,让王含一脉与王安一道承担这个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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