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却摇了摇头,“不是梦。”
“你以为你当真能靠一双赤手空拳,就能做到?东宫禁军统领?”孟挽也不怕打击他了,“哪里有那么容易。”
孟弘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后?,终于从浑噩中认清了现实?,可那惊天的?真相,却是他无法承受的?,突然指着孟挽,“你就是个疯子!”
“我是疯了。”孟挽也不示弱,声?音盖过了他,“是谁逼疯的??”
“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不能了?”孟挽红着眼睛道?:“就算不能在一起,他就该死吗?”
孟弘依旧摇头,“即便当年是父亲所为,他对不起你,可你们,你们这是要谋……”
“对不起?”孟挽冷声?笑?道?:“对他动用?腐刑,再把他扔进臭水沟,将我嫁给一个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家族,让我饱受摧残,一声?对不起,就能掩盖过去?凭什么!”即便过去这么多年,曾经所受的?那些?屈辱,仍旧让她心?梗,孟挽痛声?吼道?:“就因为孟家的?门楣?为了不给身为尚书夫人的?姐姐蒙羞,为了还未入仕途的?弟弟,留出一道?青天路,即便是一点瑕疵都不能有,可对你们来?说?的?这点瑕疵,却是我的?命啊,我下嫁怎么了?嫁给一个马夫又怎么了?我得罪你们了!要你们这么来?报复。”
孟挽像是疯了一般,边哭边道?:“我知道?是为什么,不就因为他是个马夫嘛,父亲说?他不自量力,那他就证明?给他看,并非高门大户里的?公?子爷才能平步青云,身份卑微之人,也能走出一条权贵路。”
即便是以残疾之身立足。
但他们手里有了权力,能永远地在一起了。
孟弘还是头一回见孟挽崩溃,可他此时却共情不了,他只知道?,她疯了。
他们都疯了。
他不能再与他们呆在一起。
孟弘转头就走。
孟挽看着他的?背影,也没追,只道?:“你走吧,出去告诉皇帝,告诉全天下所有的?人,太子是你的?亲外甥,再向他们自证清白,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相信你。”
果然,孟弘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彻底停了下来?。
孟挽又才缓声?道?:“如今,也该你们来?体会,何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孟弘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无力。
“太子需要你,你去他身边,好好护着他。”孟挽的?语气?也低了下来?,哀声?道?:“他生下来?只吃了几日的?奶,便被抱走了,朱皇后?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他活了七年,从未感受过一日的?母爱。”
漫长的?沉默后?,孟弘眼睛一闭,突然问:“长姐当年,是不是也知道?你们……”
孟挽没答。
可答案不言而?喻。
—
楼里的?灯灭了,没有了半点动静,晏长陵才松开?了捂在周清光嘴上的?手掌,掀起袍子,满脸嫌弃地擦干了掌心?内被他喷出来?的?水汽。
周清光呼吸终于通畅了,猛吸了几口大气?,“主子……”
晏长陵沉声?打断:“今夜所见所闻,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拿你的?人格起誓。”
周清光:“……”
他人格不值钱啊。
命值钱,当下竖起二指,无所谓地道?:“拿命担保。”
“谁要你的?命?”晏长陵一拳砸在他胸口,起身从屋檐轻轻跃下了后?院,没入了夜色中。
到?了外面的?巷子,周清光才与他搭话,“主子,这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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