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东莱人是最讲信用的,我要你用静兰的名义誓,不会用十里葬花来对付无辜之人。”
宋徵说着,指着静兰的墓碑说道。
时蓝五感交集,看着静兰的墓碑,终究是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时蓝眼尾越映出猩红一片,杏眼水雾弥漫,任由脸颊被湿热覆盖,“我父王不是病重而死的!是玄越,他派人突袭了东莱的军队,企图吞并东莱,杀了我父王!”
“而有份偷袭,盗走国玺在战前暗伤我父王,是你二叔!!我父王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他才会战前不敌被玄越生擒!”
说着,时蓝的泪便从脸上滴了下来,落在了地上的黄土之中。
“而宋泊麟那么疼爱他的弟弟,或许也参与了这场战争。”
时蓝的话让他有些错愕,“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我想他是不知情的。”
时蓝冷哼一声,“他是你父亲,你自然会为他开脱,但是,如若他也参与了,那么你和我,也是有着血仇!”
宋徵沉默着,十几年前的事情他确实不知。
所以宋泊麟有没有参与,他也没有办法斩钉截铁的说出口。
而他可能是与她之间隔着血仇的可能,让他有些害怕。
对,是害怕的情绪。
见他沉默,她的神色十分痛苦,手紧紧得握着拳头。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上嵌着黄土也丝毫不在乎,指甲隐隐有断裂之势。
“玄越与我有血海深仇,是他害死我的父王,害我母后焚于火中,我本有一个幸福的家,为了他的野心,我全家,不,我全族人都因此丧命!!”
她本可以像玄沅一样,她也是公主!
也可以在父王怀中撒娇,吃着母后做的点心,可这一切,都被玄越毁了!!
抹了一下眼里的泪,时蓝激动得全身颤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声嘶力竭的喊着。
“父王母后双双去世之后,靖德连破十余城,靖德士兵烧杀奸抢,本是用于扞卫百姓的长枪,生生刺破无辜妇孺的胸膛,就连稚童也不放过!”
“听说东莱归降靖德的士兵也时常被凌辱,任何人,都能践踏他们,就因为他们生在东莱!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时蓝眼中的痛苦和隐忍此刻全部爆了出来。
看着静兰的墓碑又低沉沉的哭泣起来。
握着墓碑旁的黄土,沙哑着声音,“静兰陪我从小到大,这丫头一直跟着我,就像我妹妹一样,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玄昭一句话,她便被带走了。
“那一日她浑身都是伤,被震碎了五脏,无情的铁剑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说着,时蓝看着宋徵,似乎有些自嘲地说道:“而我到她死后才知道,那日她被玄昭那个畜生玷污了,她就那样,死在我的怀里,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时蓝抬着手抚摸着墓碑上静兰的字,垂着头,又沙哑着声音一直说着对不起。
这是宋徵从来没有见过的时蓝,在他看来,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坚强。
她坚硬的心,不肯轻易相信别人,此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她忍辱负重,对仇人卑躬屈膝,俯称臣。
日日看着敌人在眼前,却束手无策。
没有人记得,她也曾是个尊贵的公主!
宋徵的心强烈的触动着,俯下身子,轻轻地将时蓝拥入怀中,“我既说过可以帮你,为何你从不去信任于我。”
时蓝不说话,抹着眼泪也不挣扎,“步步惊心,一步错便是刀山火海。”
“我一开始想要十里葬花,确实是想利用它让靖德自食其果,不过听你说完,它的毁灭性太强,无可估计后果。我只想毁了它,或许你说的对,我的家国仇恨,不应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背负。”
宋徵从怀中掏出了白瓷瓶,看着时蓝说道:“这就是十里葬花。”
紧接着在时蓝的注视下,宋徵掏出身上其他的毒药倒在了里面,晃了晃瓶子。